武侠古典 2021-08-29
通过层层禁制,身材高挑的女子总算回到自己的府第内,虽说玉容苍白、血
气混乱,但握着长剑的她依旧散发着凛然气息,展现出一名结丹修士的威严。
「师父?你怎么了?」
从洞府内堂中,走出一名外表约十七、八岁的青年,然而当她看到那插在女
子背后、直至没柄的匕首时,蕴含灵气的手指疾点三处穴道,封锁伤口四周的灵
气循环。
「有毒。」女子有气无力地开口道,说话的语气虽然冷淡,但对于向来埋头
苦修,在宗门内关系好的也只有眼前这名男弟子,连她视之如父的师父也因同门
众多,关系之亲厚还比不上徒弟。
「小心。」一只精巧的药瓶从储物袋中拿出,青年将药粉倒在伤口上。
药物立时便与毒素相互作用,为女子带来剧烈刺痛,幼细的柳叶眉紧皱在一
起,但她并没有痛哼,也任由弟子帮她驱毒。
虽说她的弟子只有筑基期,在修士当中属于低层存在,但不管是门内门外,
绝大多数也会称他一声大师,全因为他的天赋──炼丹,凡间道门最年轻的三品
炼丹师。
对于凡间修士来说,丹药乃是必不可少之物,比较出名的如突破境界用的筑
基丹、凝元丹、化婴丹;疗伤用的甘露丹、回气丹、复灵丹;还有其他如修练用
的宁心丹、拼命用的暴血丹等等。
正因丹药是如此重要,故而整个修行界也为丹药的品质作出严格分级,凡间
由于天地灵气量、灵药灵草等所限,品级理论上能到五品。
但这所谓五品炼丹师,一般也只有在渡过了凡间最终天劫,将要飞昇者才有
足够能力炼制。目前为人所知的所有五品丹药,全都是在渡劫后、飞昇前炼制,
也都是如练气丹之类的基本丹药,毕竟渡劫后距离飞昇时间不多,所以凡间修士
当中,炼丹师的实际最高品级只有四品。
一颗经过精炼的甘露丹被送到女子口中,在吞入腹中便化作暖流,精纯的灵
力与药力混合融和,虽说没法完全补充她抵抗毒素时的消耗,然而经脉已受药气
到保护,让她松了口气。
「师父,忍着。」提醒过后,青年握着剑柄将匕首拔出,与此同时,一股暗
紫色血柱也在伤口处喷出,飘散着的淡淡芳香,让人无法相信是剧毒所致。
运劲于手,青年将女子衣裳背后的开口撕得更大,将她柔滑如丝、洁白胜雪
的美背大半显露出来,但那道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除了将这份美丽破坏外,更
使人感到触目惊心。
突然间,本来还与药气持平的毒素,彷佛受到什么刺激,彻底地沸腾起来,
飞快地冲过经脉,直达女子丹田,也就是构筑玉府金丹的所在。银牙暗咬,女子
不得已下再次鼓动体内不多的真元反抗,但让她感到恐怖的是,毒素像是已拥有
灵性,闪避了真元一击,袭向她作为修士最为重要的玉府。
丹田内下起『雨』来,紫黑色的毒素化为无数细点,自经脉中喷洒到玉府上。
具有惊人腐蚀性的毒雨,没多久便已威胁到玉府的结构,就在此时,一颗散发着
清净气息的圆珠从玉府内飞出,以所拥有的净化之能迎向毒雨。
背部也感到一股熟悉的法力输入,与她相比完全不在同一层次的筑基后期,
包裹着药力后勉力地与毒物融和,像是要控制它们离体。
水属金丹一次又一次激发,由原先弹丸大小变成芝麻,幸好总算在内外合力
下几近将毒素清除,但就在女子因成功在望、心神略宽时,剩下的点点余毒化为
薄刃,从上而下直劈,硬生生将她的金丹一分为二,失去控制的金丹直接碎裂,
境界崩溃的冲击瞬间夺去她的意识,陷入黑暗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才从黑暗中找回一丝光明,在无止尽的幽暗中,那怕已
没有任何感觉,但由她弟子所输出、除自身外最为熟悉的法力,一直都在体内运
转,每当快要枯竭时就会重新补充,或许这就是她能够醒来的原因。
「您、您、您、您、您……醒了?」一个女子并不认识的年轻侍女惊叫起来,
然后更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像是经过了一次长期闭关出来,女子环顾四周,此处装饰华丽,显然是属于
富有身家的修士所有,前方还明显有禁制阻隔作保护,以她眼力能够看出是由元
婴修士所布。但对女子来说,真正重要的还是本身实力,所以她在发现没有即时
危险后,便立刻内视,查看自身情况。
丹田内的玉府曾受创严重,但显然已得到补救,可惜自己的金丹确实和晕倒
前的记忆一样,已经不复存在,由门派中流抵柱的结丹高手变回筑基期后辈,让
女子也心神一暗,不过能够留下性命,总会有重修的机会。
玉府看似才刚构筑不久,体内灵力也只剩筑基初期,更大的问题是,女子能
够察觉到这股灵力是外来、属于她徒弟的,甚至连玉府的道基也受到影响,是以
她所不知的功法重新奠基。
或许是他救治自己时灌输进来吧。女子无奈地想了个理由。对于修士来说,
唯有自己修练得来的灵力,才能够真正掌控,也是为何众多魔门中人虽在前期能
以双修采补、甚至血祭之法迅速提昇境界,但在高端上反被道门压制。可惜对自
己来说,要炼化这股灵力,看来又要花上不少时间,另外也要想法子处理玉府道
基。
就在她还在思考接下来要如何修行时,房门再次被打开,一名垂垂老迈的老
者走了进来,血气似有还无,显然寿元已经不多,甚至连想借助境界提升来增加
寿元也做不到,过于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冲击境界时的压力,也无法有足够
动力提升。
「月霞。」苍老又低沉的声音,说出了女子的名字,也因为站得近了,女子
也能看到老者的容貌。「你终于醒了。」
女子名为杜月霞,在门中同辈修士来说,修为进境算是不错,当初入门约三
十年便筑基成功、结丹时一百七十多岁,也算是中上程度。而老者的叫唤与容貌,
还有散发出来的熟悉气息,也让她知道对方的身份。
「师父!」人虽在禁制后,那怕才刚清醒不久,杜月霞还是向老者施礼。
在修士间,对待人事等与凡人有所不同。凡尘俗世之人,有所谓敬『天地君
亲师』,但修士自不会敬凡人之君王;至于亲人,更在断尘缘后,除却至亲以外
已是仙凡异路,敬无可敬。
修士敬天敬地,也敬师长,在漫漫仙途上,以修士那远超凡人的寿元,父母
至亲很多时在初期闭关不久便已逝去,能够传承所学的,就只有徒弟,故此在修
士间,师徒关系比凡人父母与子女之间更为严格、也更为重视。
「好、好、好,醒来就好。」老者血气虽弱,境界尤在,加上正确的手法,
眼前禁制没多久便被解开。
望着那双枯瘦、指节明显的双手,杜月霞不由得流下两行清泪,当年自己成
功踏入筑基期,按照门规能够拜入结丹前辈门下,拜师时师父的手强而有力、血
气满盈,不久后更由结丹颠峰一举化婴成功,不怒而威的元婴高手气质、锻剑堂
堂主的地位,一直以来都是杜月霞努力的目标。
可是如今,曾经意气风发的师父已变为垂暮之人,让杜月霞惊觉到,事情看
来并不简单,更重要的是,她到底昏睡了多久?
拥有数百年阅历的老人,又岂会不知杜月霞心中的疑惑,加上作为修士,就
算寿元将尽,还是保有一定实力。
「二百五十多年了。」坐下来后,一个连修士也无法轻视的数目从老者口中
说出。「自你昏迷后,很多事也改变了。」
「二百五十多年?」杜月霞心头一算,师父不就该有八百年寿算了吗?只是
元婴初期修为,一般也才七百至七百五十上下。「师父你还很好啊,怎会是如此
久了?」
「这是浩儿那孩子的功劳。」老者拿出一只药瓶,从中倒出颗暗红色的丹药
后道:「闸血丹,是他百多年前研究出来的丹药,在像我这些寿元明明都已快干
涸,还是想守护宗门、教导后辈的老不死之间可是很受欢迎。」
小巧的鼻子动了动,陌生中又带着熟悉的药香让杜月霞无法理解。
「你中的毒太深,金丹当场碎裂,百多年后更是连玉府也崩塌,境界由结丹
跌回练气期,为了让你能够活下来,他苦心钻研减缓血气流失的可能,最后的结
果就是闸血丹。」
眼睛看的是闸血丹,脑中想的是收徒时的情况。杜月霞的灵根是金水属性,
师父更是宗门锻剑堂堂主,她从没想到那个被药堂看好的后辈,居然希望能拜自
己为师,要知道当时她才凝丹不久,见识阅历只是比筑基修士强上一点点。
「你是门派大有前途的炼丹师,为何想拜我为师呢?在炼丹上我可指点不了
你。」道门拜师虽讲求缘法,但锻剑堂以炼器为主,师承之间没法指点可是大问
题。
「直觉,在看到你时,我觉得唯有拜在你门下才能达到丹道颠峰。」说这番
话时,他还只是二品丹师,只在小辈间略有名气,最大亮点是有不俗的丹道天赋。
「他现在如何了?想来也该成为四品炼丹师了吧?目前也有三……不,四百
岁左右,是结丹还是元婴了?」杜月霞说到此也不由得苦笑,自己才只有筑基初
期,徒弟居然可能是元婴修为了。
「不,他不是四品。」老者回答虽是否定,但神色间没有任何失落,反倒带
着一份自豪。「一百一十二年前他化婴成功,不久后便炼出五品明净滤毒丹,成
为万古以来凡间第一位真正的五品炼丹师。」
五品炼丹师?凡间修士真的能炼出五品丹药?杜月霞不擅于炼丹,然而也不
是对丹药一无所知,唯有飞昇高手才能炼五品丹药可是万古以来的铁律,居然由
她那个无法指点的弟子居然打破了?
「他出门前曾说,你该在这两三年醒来,现在看来确实如他所言嘛。」老者
乐呵呵地道,接着拍了一下额头:「看我这老头,居然连正事也忘了。」
连串手印法诀打出,波动极其轻微,与刚才解开禁制相同,老者是单纯以正
确手法开启。
一声轻响,杜月霞原先床头处飞出两个一大一小的宝盒,只是看到那层层叠
叠的封印就知道内藏之物是何等贵重。
「这是浩儿出门前交待,小的是装着拓神丹,月霞你毕竟曾有结丹修为,服
用后可以提前修出识海,然后大的就是装着他为你准备的本命法宝。」老者珍而
重之地将宝盒交到视如女儿的杜月霞手中。「两百多年的损伤,要填补可能花上
更长时间,盒中丹炉是为师精心杰作,还有浩儿百多年来炼丹所积存的药气,虽
然没法用于斗法比拼,但用来温养玉府金丹、甚至将来的元婴绝对是没问题。」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杜月霞才了解到宗门由于她的徒弟玉龙浩于丹道横空出
世,让无数中小门派、散修等趋之若慕,更大的热潮在他成为五品炼丹师后引爆,
连各道门大派也成为求丹者,实实在在地让宗门得到大量好处,由本来只是二流
末端提升到二流上等。
「放心吧,不用等太久,刚才我已让顺丰门发急件通知他,想来只要完事后
就会回来。」老者也站起来,准备离去。「你也别担心,身上的灵力我相信他有
解决办法,服下拓神丹收纳法宝后就先别修行,安心休息一段日子再说。」站定
下来想了想后再道:「要不,过数天后我和你一起去吧?」
摇了摇头,杜月霞回答道:「他毕竟是应邀、受人所托帮忙炼丹,合该等事
情办好才回来。」
老者不由得再长叹一声:「要不是这是七大宗门之首的请求,为免得罪他们,
浩儿又岂会在这两年出门呢……他早已预计你会醒来。」
目送师尊离去,房间也回复清静,杜月霞也将心思放在宝盒上,禁封在与她
发激发的灵力相触后便自动解除,一颗暗金色、有着五道精緻丹纹的丹药静静地
放在内里。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手中拿着的是真正的五品丹药,光华内敛、药气内藏,
但在杜月霞服下之后,药力温和地散布入全身,更加神妙的是,丹中如同蕴藏着
一篇神识修练的功法,渗入经脉后药力自然地控制她的灵力运转,没多久后便凝
聚起她的神识,是准备开拓识海的前奏。
神识不断地凝炼、汇聚,问题对于还只有筑基初期的杜月霞来说,神识的强
度与质量也远不到能形成识海的地步,那怕她曾有结丹修为、也曾开出识海也不
行。
就在杜月霞也只能无奈放弃时,丹中一股神识印记苏醒过来,虚幻淡薄、看
不真切但又顶天立地的青年影子瞬间掌控了杜月霞的神识,以她无法抗拒的至绝
之力,与他本身的神识能量融和,终于顺利形成识海,然而由于构成的神识不太
纯净,识海不够稳固。
已暗淡得近乎透明的青年影子,一下子便走进识海当中,将自身化作无比牢
固的神识技条,轻易便将识海的情况稳定,同时也让识海化作如宝盒的大小,最
后,青年影子彷佛低头望了杜月霞的道基一眼才消失,但这最后一眼,却让杜月
霞有种匍匐在地的冲动。
以不知明功法奠基、重新构建的道基变得闪耀夺目,烙印在道基上的功法立
时运转,灵力在道基引导下开始循环运行,路径很短,就只是在丹田至小腹之间,
当行走一圈后便重回丹田。
双修功法!这是杜月霞对功法运行所得的结论,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徒弟
帮她重筑道基时,居然会以双修功法奠基,然而刚才神识影子那股顶天立地的傲
然气势,让她感到心头一热,更重要是使她无法兴起责怪的念头。
同时间第二个宝箱自动打开,颇具灵性的炼丹炉从中升起,以青金藤作为主
材的它,是少有的金水木三属材料,此刻在灵力引导下进入识海,炉盖轻轻抖了
一下,蕴含着五品丹药的气息便飘散开来,单是轻微熏陶,杜月霞的识海便坚固
三分,玉龙浩的神识影子所灌输的灵力,与杜月霞的体内灵力更是深入交融。可
以说,最少要是元婴修为才能撼动她的识海了。
神识强化与功法运转,直接的效果是杜月霞的修为开始提升,当然,提升不
多,只是由筑基一品升到二品,也就是初期中段。事情至此,杜月霞绝对得到出
乎意料的好处,但也让她消耗巨大。
虽然想以其他功法调适,但杜月霞也只能无奈地放弃,原因是也许在长久的
昏睡中,她已将所有功法全数忘掉,唯一能够运使的就只有道基上的功法,简短
的运行路径很快便完成一次循环,让体内灵力得到增长。
更重要的是,她能够察觉到身体对功法甚为熟悉,彷佛是经过了无数次修练,
往往在不知让如何运行时,丹田玉府早已自行鼓动,让一股更为强盛的灵力刚好
到达,顺利冲破难关。
一个周天接一个周天,沉醉在修练中的修士最是能忘却时日的,或许是先前
昏睡了二百五十多年,杜月霞始终保持着灵台留有一丝清明,在大约运转了三百
次后便停下。
筑基二品的实力已得到巩固,唯一问题是每当运功时,由于循环路径的关系,
使她不由自主地感受到奇异的快感,然后更不由自主地想到刚才玉龙浩留下的神
识影子,那道看不清样子、但依旧顶天立地的自信影子。
长长地呼了口气,将体内杂乱混浊的气息都呼出后,杜月霞也对重新修行有
些信心,一个五品炼丹师的徒弟愿意帮助自己,要再次修练想来也非无望。
「杜前辈安好。」
温柔婉若的声音,来自于站在不远处的女子,望之约二十上下,容貌美而不
艳,修为明显是结丹初期,奇怪的是她气息杂驳、血气更是似有还无,比杜月霞
的师父更要淡薄。
身在宗门重地,也已从师父口中得知,身处的是徒弟玉龙浩的小院,理应没
有不相关人士,但看到眼前陌生女子向自己问好,杜月霞还是心中暗惊。
「晚辈姓白,闺名玉琪,是少爷的侍女。」女子白玉琪行礼后道。
杜月霞清楚知道对方修为境界都在自己之上,但还是以前辈相称,显然是看
在徒弟份上。
明亮的目光望着杜月霞一会后,白玉琪便带着笑容说道:「看来前辈已习惯
新功法了。」
脸色一红,已知道是以双修功法奠基的杜月霞点了点头回应,只是不知眼前
自称是侍女的女修到底想要做什么。
安静地坐在旁边,白玉琪便已开始解析。「少爷说过,前辈也许会对功法感
到困惑,故命小婢从旁指导;另外他也猜想前辈会担心重修的问题,所以要小婢
将过往的经历告知。」没有理会杜月霞是否想听,白玉琪已经开始说起来。
来自修士世家的白玉琪,家族因为一次意外,族中高中伤众多,此时本来与
她有婚约的家族不单只不帮忙、更立时与她退婚,最后还联同另一家族瓜分原先
属于白家的财宝与灵脉。
「那时小婢只有筑基五品,连和他们拼命的资格也没。」白玉琪凝重地道:
「流浪在外三十年,修为也勉强到筑基七品,但距离凝丹遥遥无期,后来更因急
于求成,反倒使玉府受创,修为不升反跌。」
杜月霞听到此处,心中也有所感触,只是她的情况更是恶劣,金丹毁、玉府
崩,境界一下子回到练气期,如今看来,单是重修玉府也已花了二百多年。
「就在当时,小婢碰到少爷。」白玉琪脸容略显羞意道:「少爷说,他有一
名长辈,因受伤中毒而使修为倒退,苦思多年终想到一法子,但需找人尝试,所
以问我是否愿意。」
杜月霞惊讶得合不了嘴,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内幕。
「以少爷所提供的双修功法重筑道基,接下来的十五年,就一直在和他合籍
双修。」虽然满脸通红,但从甜甜的笑意可以看出白玉琪的怀念。「其实过了十
二年时,小婢就已凝结金丹,成为结丹修士,问题是他们很明显还封存有元婴老
祖。」
伸出双手,杜月霞与白玉琪互握,才察觉她的脉搏异常平缓,远不如正常修
士般强而有力。
「得到少爷帮忙,将小婢灌功到结丹六品,外加暴血丹之助,半天时间内能
有结丹颠峰修为,灵力输出更是达到元婴一品。」
暴血丹之名杜月霞也有所知晓,那几乎是以寿元血气换取短暂强悍战力的丹
药,事后就脱不了死字,那么她到底是怎样活下来的?
察觉到杜月霞的询问,白玉琪轻笑着解开谜团:「少爷可是五品炼丹师,他
给的暴血丹是由一至四品各一颗,就是要小婢想清楚到底是要怎样的结果。」
目光如同回到那个复仇的时刻,白玉琪却语带无奈地继续说下去:「和少爷
一起的十五年,平伏了我的复仇心,所以当时我选择的是挑战,挑战背弃婚约、
还与外人夺取白家的负心汉。」
深深地叹了口气,白玉琪才继续说道:「复仇其实很空虚,远远比不上与珍
惜的人在一起,所以在将他打成重伤后,小婢便回到少爷身边,也因为寿元血气
有亏,在服下闸血丹后便留在院中,照顾少爷的日常起居。」
杜月霞还在深思这番说话时,白玉琪便伸手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出乎意料
地开始在杜月霞胸前抚弄,也许是才刚修练完不久、又或者是因为对方在功法的
熟悉,那怕有着衣衫阻隔,杜月霞还是感到比之前更为强烈的酸麻快感。
理论上,能够自由运使灵力、血气依旧年轻的杜月霞该比服用闸血丹、只能
凭肉身发劲的白玉琪占有优势,毕竟两人都是经受过结丹考验的强化。无奈的是,
那被挑动的快感,对于未经人事、在性事方面完全是白纸的杜月霞实在过于刺激,
整个人软软地靠在对方身上,没法作出任何反抗。
小嘴含着杜月霞的耳珠,舌尖更不断在耳朵上来回舔弄,慢慢地引出她作为
女性的渴求。双手也没空闲,从衣领间伸了进去,直接抚弄着那双硕大玉乳,熟
练的手法一下子便使两颗蓓蕾变大变硬,指尖更截弄着刚挺立的突起。
轻轻地托起柔软又富弹性的乳肉,白玉琪手指如同弹奏般在这两团雪白上轻
抚捏弄,柔和的震荡让快感渗入骨髓,同时也牵动杜月霞的功法,使其再次自动
运传,将这种酥麻感送遍全身。
体内像是生出了一股无形欲火,温和中带着凶猛,自杜月霞小腹深处燃起,
在白玉琪玉指的跳动下,迅速地渗透至双乳当中。每当手指抚弄、又或轻揉着时,
总会勾动起阵阵快感,为欲火增添燃料。
「不……这到底……到底是、是……呼啊啊啊啊啊!有什么……要出来了!」
听高亢的喘吟声从杜月霞的唇间发出,怀中娇躯颤抖得更为激烈,经验丰富
的白玉琪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纤手从她胸前抽出,对着门樑摇点,一幅绘有青
年背面,看似正转头回望的画像便挂在两人面前。
平静且威严的元婴修士气息瞬间笼罩满个房间,本来消失在杜月霞识海中、
看不清楚的青年影子重新出现,在两者的注视下,杜月霞本已快到极限的欲念得
到压制,但体内的快感并没有消失,反因功法受到刺激不断运转从而传遍全身。
就像洪水滔滔,为防水灾建造极为高耸的堤坝,强行将水禁封于内,不得宣
泄。
「来,继续吧。」白玉琪双手再次爱抚起来。「别担心,有少爷在,不会有
事的呢。」
玉手向下摸去,两腿间的娇嫰肉唇在被触碰过后,直冲脑门的酸麻快感几乎
彻底压跨她的意志,剩余不多的神志在奇怪着,为何会是如此敏感?自己的身体
和神识好像变得很不同了。
但每当望向那幅青年画像,杜月霞便好像看到他正打算回头,从气息中早已
知道他便是自己的徒弟,被后辈看见自己如斯羞耻的模样,完全使她无地自容,
然而那股背德与渴求,让她忍不住追逐着他的目光。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每当夜幕低垂之时,白玉琪便会到来,让杜月霞的身体
在修练下沉醉在快感当中。表面上,她正在努力重新修行,但在她的衣襟内,乳
首一直翘起,两腿之间更久成泽国。
一日,正当杜月霞还与情欲相抗时,便收到白玉琪通知,门主居然亲自前来。
拥有元婴中期修为、也是在他任内将宗门带至高峰,行走间有股自信与成就,
这是将来面见宗门先贤也能抬头挺胸的丰工伟职。
「门主,请问亲自前来探望,不知有何要事?」
淡雅清香在房内飘扬,珠帘之后,在白玉琪扶着下,坐在床上的杜月霞开口
道。
此并非是她要摆架子,现任门主论辈份虽说是她师兄,两人之间本就相差不
少,当年对方已是宗门重点培育的弟子,如今不管修为还是身份只是差距更大。
或许门主在他人面前必然会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但在此间、闻着房中
清香,明明白白地知道宗门目前所得是从何得来的他,自不会有什么高人一等的
姿态,另一方面,玉龙浩虽只是他师侄,但修为已与他相若,也是他没底气的原
因。
「杜师妹,刚才接到通知,玉龙师侄已回到边界,要不要一同迎接?」或许
带着无谓自尊心的人,会觉得作为门主,居然亲自出迎,是有失颜面之事,但他
反倒觉得,自家门人有出色,不亲身迎接才是怪事。
「回门主,少爷曾有言,杜前辈是他师父,只有徒弟向师父请安问好,没有
师父出门迎接之理。」
回答的并不是杜月霞,而是她身边的白玉琪。
「好好,难得难得。」苍老的声音在门前响起,那正是杜月霞的师父、玉龙
浩的师祖。
作为门中不多的老前辈,更是愿意禁封闸血留在门派,在坐化前尽其所能回
报宗们的前辈,现任门主也躬身行礼,口中更尊称其为师叔。
最终决定的是,让低辈弟子们迎接,身为师父的杜月霞则安心继续静养就好。
不过半日,玉龙浩便已回到门中,风中隐若传来阵阵爆炸声,想必是发放烟
火欢迎。
没让杜月霞等待多久,此室之主便已推门而入,精气神也远不是器具残影、
画像等可以相比。
在看到自家徒弟时,他容貌与记忆中的少年相同,只见那带着自信的微笑,
那张俏丽可人的脸容看起来比当年多出一份成熟感,但更重要是那股源自高阶修
士的气势,可不是修为才刚到筑基期的可以直接面对。
更为重要的是,在看到他的一瞬,原先被压制起来的情欲全都失控,意识中
的虚影彷如与真身共鸣,变得顶天立地,化作识海里的至高神像,无穷无尽的威
严气息直卷杜月霞心底。
表现在外的是,一片红霞浮现在脸颊,清澈的美目正痴痴地凝望着少年,而
他也挥了挥手,示意白玉琪离去。
「师父,让我帮你检查一下吧。」没有多余的礼节,玉龙浩直接坐到杜月霞
身边,更顺势一把抱起她的纤腰。
「好、好的。」感受到徒弟的强势,杜月霞略显结巴地作出回应,奇妙的是
她内心中没有半点异样,对他的亲密行为更是没有任何抗拒。
衣衫在少年手中一件件被褪下,不一会便以初生之姿立于少年眼前,不管是
胸前那双使人为之惊心的肥硕豪乳,还是意外地纤细的腰肢,或者是紧緻玉足间
的乌黑之处,全都映入少年眼中。
不过最让杜月霞感到羞耻的,是她两腿间正不断地渗出的蜜液,由于量实在
太多,除了让耻毛变得更为乌黑亮泽外,更沿着大腿向下流。
「师父。」玉龙浩伸手翻开着女子的肉唇,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问道。「你
近来都是这样吗?」
脸上已是彻底通红,但在对方面前,杜月霞有种无法隐瞒的感觉,老实地、
忠实地将自己由醒来后的感受诉说。而使她讶异的是,在向徒弟说出这种私密事
时,内心深处更是感到欢愉与幸福,难以形容的舒畅是她不曾品味过。自然地,
她也将此种感受说出,在那一刻,她只觉脑中空白一片,无与轮比的刺激盖过了
一切,口中更不由自主地发出甜美的呻吟声。
「依存反应很明显啊。」看到杜月霞发出尖叫,然后全身抽搐,最后更整个
人倒在自己身上,玉龙浩并没有惊讶,反而轻轻地抱起自己的师父回床上。
自储物袋中取出玉盒,从中挖出带着淡香的青色软膏,接着玉龙浩便将之涂
抹在杜月霞的肉唇上,甚至伸指进入那泥泞般的软穴,将软膏涂在里面。
认真地说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出乎玉龙浩的预料,两百多年以来,杜月霞的身
体一直是靠他的法力丹药在支撑着,甚至于所重筑的道基,也是在玉龙浩的帮助
下构筑,可以说杜月霞的身体已本能地依赖着他。
至于神识方面,目前是利用他所炼制的丹药,以及蕴含于其中的神识帮忙架
构,当中成分别说是占多少了,整个识海能够开拓成功,完全是靠着玉龙浩的神
识。
当然,每一个人也会有自身的意志,但在先前数月当中,白玉琪一直在挑拨
着杜月霞的情欲,当身心也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沦陷时,意志其实也无法撑多久。
没有昏倒多久,杜月霞便再次醒来,目光所见是自家徒弟握着她的脚向上抬
起,另一只手则正在自己私密之处抚弄,极端的羞耻感与电击般的快感,在她脑
中回荡激战。
「师父,舒服吗?」玉龙浩脸上带着似笑非笑地道。
「很舒服。」杜月霞不加思索地作出回答,她内心有点奇怪,一般来说师徒
之间、特别是男女有别下,应该是……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那么我们来做更舒服的事吧。」玉龙浩表情不变,但已将软膏涂好涂满的
他,十分期待当药物与自身法力共鸣起效时,自己的女师父会有怎样的表情与反
应。
俯身下去,轻易便夺去她的樱唇,双手也覆盖在那双丰满硕大的软肉上,由
于保养得宜,在柔软中也能保持一定弹性,但那能够让手掌陷入温柔,雪肤的嫩
滑和乳晕乳尖的触感形成强烈对比。
捏起鲜红色的乳首,玉龙浩吸吮着杜月霞已经充血的硬挺蓓蕾。与略为用力
就能陷入其中、改变形状的乳肉相比,红葡萄则是坚韧与充满着弹性。
这些年间,玉龙浩一点一滴地以药物改造着自己女师父的身体,双乳在被挤
弄把玩时已为杜月霞带来极大的刺激,更别是当与玉龙浩的法力相触,体内那以
双修功法练成的法力彷佛被点燃,过于强烈的快感让她张开口但什么声音也发不
出来,看起来像是被丢上岸的鱼似的。
眼睛上反失神,嘴巴张开着喘气,口水从嘴角处流出,完全是标准的失神高
潮脸,看着那张过往严肃认真,甚至在锻器时不言不语的脸变成如今模样,玉龙
浩有种难以形容的满足。
解开衣衫,玉龙浩让杜月霞跪在床边,坐在床缘的他,胯间那根高高地挺立
着的肉茎正好在她胸前。
对杜月霞来说,在看到肉棒的刹那,她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明明是首次
看到,但她能够感到身体的渴求,两腿间的空虚感转瞬间便占据了她意识的全部,
而这份空虚则唯有眼前之物可以慰藉。
「好好地夹着。」淡然地说了后,玉龙浩握着女师父的手按着她的肥美乳肉,
让她的深沟夹着那根顶天之物。「要记得用嘴巴舔。」
捧着两颗白皙软肉,将徒弟那根暗红色肉茎夹在其中,那浓烈的男性气味、
有如树根在脉动着的血管,全都让杜月霞芳心颤动,就算没有指示,她也已不由
自主地伸出香舌舔弄起来,特别是比鸡蛋还要巨大的先端。
作为新手,杜月霞就只是会挤压着自己双乳,让乳肉从四方八面包裹起那根
肉棒,但她的徒弟、如今的元婴高手,本身并非是只顾着修练的死宅修士,所以
在他指导下,回旋式挤压、不时的抖动、身体的晃动,还有口舌之间的配合,让
杜月霞很快就学会了新的技术。
将乳沟当成肉穴,让肉棒自下而上地来回抽插,至于杜月霞的樱唇,则作为
最深处的象征,每当上冲时就与肉棒先端相触。
专心于侍奉的杜月霞,明显地感到埋在谷间的肉茎正一抖一抖地颤动,与此
同时在唇边的龟头也变得更为温热,芳心知道该有什么事要发生,但没有经验的
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张开嘴,要记得全部喝掉。」玉龙浩低吼一声,一股股白浊精浆从马眼中
喷射而出,带着更为浓厚的气味洒向自己授业恩师的俏脸上。
身为修士的能力,让玉龙浩能够激射良久,当他回过神来时,只见杜月霞满
脸都已被白色所覆盖,不只发鬓,连脑后肩膀处的发丝也沾上不少,方才要求她
全部喝掉的命令可说是变成无法办到。
不过效果还是有的,杜月霞的香舌灵活地将嘴唇附近的精浆舔入口中,看到
这表情动作时,玉龙浩感到血液再次向下涌去,变得半软的肉棒立时重新挺起,
高高仰首地表示着再战的欲望。
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空中便已出现一大桶的水。别说作为元婴高手的玉龙
浩,就算是个刚筑基的修士也能轻易地召来,但要像玉龙浩般在轻点第二次时,
就利用火系术式将其加温,当中的控制力就难上不只一丁半点。
简单地为两人也梳洗一番,看着女师父白里透红的肌肤,玉龙浩便再次将她
抱入怀中,再顺势倒在床上。
昴然抬头上望的肉茎,正抵在那数百年来不曾有人进入的所在,门户前的杂
草也已被清理完毕,光洁嫩滑的蓬门之上,正不断地流出欢愉的证明,在俯身轻
吻后,玉龙浩便腰肢向前一挺,刺入那狭小紧窄的花径。
「嗯……嗯啊、啊啊喔……喔啊啊!」
高亢的声音从杜月霞口中泄出,娇嫩的花径被强行撑开,在使她感到疼痛的
同时,也为她带来巨大的满足感,那完全充斥在她花穴之物,将她变成了海浪上
的小舟,只能任由风吹雨打。
再次轻吻后,玉龙浩缓缓地后退、慢慢抽出插入的肉茎,棒身上已经沾上了
丝丝血痕,自然是杜月霞元阴之证。一时后退并非表示完结,为的是接下来的进
攻。
在让杜月霞略为喘息了后,玉龙浩腰部再次狠狠地向前推进,硕大的肉茎没
有任何怜悯地再次插入,才刚失身不久的秘处再次承受着强烈冲击,使得杜月霞
本能地绷紧娇躯,但她不知道这只是让对方更为舒畅,同时也使蜜道受创更为严
重。
呻吟声由高喊渐变低呜,直至除了张嘴外连声音也发不出,奇妙的事在于明
明是如此痛苦难受,但杜月霞却感到异常快乐,全身心地属于自己徒儿、任由他
自由进出挥舞,当中的悦乐已非笔墨所能表达,能够做的就是紧紧地环抱着他。
粗大肉茎就像铁棒般,一次又一次抽出后又尽根插入,在抽插得兴起时,玉
龙浩双手抓着杜月霞的丰臀将她抱起,突如其来的体位转变,除了让肉棒插得更
为深入外,也使她再次尖叫起来。
一边拍打着肥美翘臀,同样也一下一下地让杜月霞抛起,让她下降时能够以
刚硬的肉茎直达那嫩柔的花蕊,可惜大概是由于今日已连续高潮太过多次,杜月
霞剩下靠在玉龙浩身上的体力。
最终,玉龙浩也达到了顶峰,插在蜜道内的肉茎再次涨大几分,变得更为粗
壮后,抵在那娇嫩宫颈上,直接在自家女师父体内射出,再一次把她送上绝顶上,
与此同时,那刻印在杜月霞道基中的功法,也终于被正式启动,双重刺激下使她
根本无法离开唯一的徒弟。
紧紧地搂抱着照顾了数以百年计的人儿,玉龙浩也默默地引动那被安排成为
杜月霞本命法宝的药鼎,在她那被改变了的肉体、神识,以及经已屈服的意志配
合下,一篇类似于本命灵宠的契文也浮现出来,然后刻印于杜月霞的身心之中。
这就是玉龙浩的目的,把自己的师父作为自己本命之物,也许这根本不是什
么好选择,但对于一个执着之人而言,没有比这更能将对方生生世世绑在身边。
至于白玉琪,当年玉龙浩已如实相告,假若当到飞昇之时,白玉琪寿元还未
耗尽,自会将她放于药园之类的法宝内,再带她飞昇上界,到了以后能否找到新
的机遇、又或单纯在上界老去,则完全无法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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